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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祥忠:媒介与社会同构时代国际传播人才培养必须着力解决的三大问题

来源:《现代传播》2021年第1期 ?? 2021-06-02 ??作者:廖祥忠 浏览量:5531

二、跨文化传播能力的全面提升

目前,我们正处在一个全球化危机频发和新全球化重启叠加的时代。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全球性或区域性文化冲突此起彼伏,民粹主义、种族歧视大行其道,传统媒体的国际传播被不断紧张的地缘政治关系所绑架,民族文化传承与世界文化交融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以中国为例,抗击疫情的巨大成功和脱贫攻坚的伟大胜利仍然无法改变部分西方国家和媒体对中国的怀疑乃至敌视态度,根深蒂固的意识形态对立仍然主导着国际传播的认知框架,诸多的跨文化偏见和冲突亟待解决。与此同时,虽然仍然存在着遍布全球的数字鸿沟,但基于移动互联网的全球互联互通已成定势,文化交往和文明互鉴需要超越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建立以来,以民族国家为主体的国际传播框架,进入多元主体和多维互动的立体式传播新阶段,全球传播业已成为一种全时全域的沉浸式存在,互联网上的每一个个体都成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参与者。正如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外围买球app下载加快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发展的意见》所指出的,要“逐步构建网上网下一体、内宣外宣联动的主流舆论格局”,传统上“内外有别”的对外传播准则必须要调整适应到“内外互动”或“内外融合”的新语境和新常态上来,如此才能真正“打造全媒体对外传播格局,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华文化”。[6]

媒介与社会同构时代,国际传播人才培养需要一方面传承传统优势内容,包括信息传播理论和多语言交际能力;另一方面拓展能力范畴,既要夯实民族文化认同感和理解力,扎牢文化之根,也要懂得文化共情,实现从新闻传播到信息传播再到情感传播的重要转向,全面提升跨文化传播能力。有学者提出跨文化能力包含知识、技能和态度三个要素[7],而跨文化传播能力包含动机、自我和他者知识、对不确定性的忍耐力等三个关键要素[8],也有学者认为优秀的跨文化传播者至少在认知上需要具备友好性、可信度和坚定性[9]。本文认为,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全球传播大转型的语境下,国际传播人才的跨文化传播能力提升需要聚焦于认知、知识和技能三个层面。

(一)深刻认知民族文化和世界格局  

国际传播人才的跨文化认知能力包含三个关键维度。第一个是文化自信维度,是基于扎实的文史功底从而对民族文化的深刻体认,目的是解决国际传播人才培养中的民族文化缺失问题,如此才有对世界史多样性的开放理解,以及对超越文化差异乃至文明等级论的创新思考。当然,文化自信不是自我中心,更不是文化自大,而是对自身文化传统及其多样性和延续性的高度认同与遵从,是“从文化自觉到文化自信、文化自强再到文化伟大”[10]的精神轨迹。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思想价值体系对理解当今中国发展道路和全球化进程的启发性是跨文化传播的基础认知能力。第二个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世界史维度。这其中既包括对西方中心主义世界史叙事的持续反思,尤其是西方世界自工业革命以来,以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等不平等结构所搭建的世界体系在世界金融危机和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下正在面临衰退,也涉及对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如何结合本土的政治智慧和悠久的文化传统,探索独立自主的可持续发展道路,并为处于危机中的全球化提供新的想象空间和政治经济动能。第三个是以“和而不同”为旨归的文明交流互鉴维度。长期以来,跨文化传播研究聚焦于文化价值导向或文化深层结构的比较,从而发展出“霍夫斯泰德六维度”等代表性的理论范式,将人类社会的多元文化放置在二元论的框架里,鲜有超越差异寻求大同的理论旨归。中国领导人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恰恰是在整合中国传统天下观和西方现代化理念的基础上,希望超越差异和冲突,在一个互联互通的时代寻找命运共同的连接点。因此,优秀的国际传播人才需要在认识到不同文化差异的前提下,以真诚、包容和开放的心态理解世界文化多样性,尝试着促进文化间理解,共建新式全球化时代的全球共同体。[11]

(二)系统学习域外知识和他者经验  

国际传播人才的知识体系需要由丰富的域外知识和他者经验所构成,同时也要充分吸纳以互联网思维为代表的技术文化知识,这是全媒体时代的国际传播对全知型人才的需求。第一,政治方面,要深入了解和充分学习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政治文化与政治制度,以及历史视野中政治文化与政治制度的变迁轨迹,掌握世界政治文化的多样性;第二,经济方面,要熟悉市场制度诞生和发展的历史逻辑,了解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经济政策与经济实践之间的互动关系,及时跟踪全球经济发展前沿问题,把握中国与世界在经济领域活动的核心问题;第三,文化方面,要敬畏多样性和差异性,用“文化间性”的视野吸纳“他者”的文明成果和文化经验,以“美人之美、美美与共”的精神与多元文化对话共生;第四,社会方面,要了解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社会群体在民族、种族、性别、代际和日常生活方式等方面所展现出的独特性,深入理解其中的群体动力,深化对民心相通的重要性的认知;第五,作为全媒体时代的国际传播人才,还需要充分了解世界媒体制度的多样性,从传媒的规范理论到比较媒体制度研究,都应成为国际传播人才培养的必修课。面对互联网重构全球传播生态的现实,国际传播人才培养也要跟上技术文化的转型步伐,尤其是最具代表性的参与文化、共享文化和圈层文化,高度关注网络虚拟社会的构建与二次元文化等文化新阵地。作为互联网原住民,未来的国际传播人才将是二次元文化的建构者和传播者,他们的行为方式、认知方式、情感方式、思维方式将决定着跨文化传播的方向,乃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使命的成败。

(三)全面提升共情能力和沟通水平  

媒介与社会同构时代的国际传播人才培养需要着力提升文化共情能力和二次元沟通水平。对外传播一方面是信息的传播与知识的分享,另一方面也是跨文化的情感互动或情感传播,后者反过来会加持前者的传播效果。因此,“讲好中国故事”一方面是知识型的讲“好的中国故事”,涉及如何结合中国文化立场和国际受众需求组合中国故事元素;另一方面是“讲好”中国故事,超越听懂和看懂的理性主义逻辑,实现跨文化的情感共鸣,从而传递一种温度,达成情感世界的愉悦。李子柒的短视频在海外社交媒体上的流行恰恰证明了充满人文温度和情感互动的视频作品更容易突破文化的边界,在最大化传播效果的同时也承载着跨文化共情的使命。

与此同时,随着以Tik Tok为代表的移动社交媒体在全球市场内的快速渗透,二次元文化在国际传播中所展现出的优秀的跨文化传播能力正在得到广泛关注。未来的国际传播人才本就是互联网时代的数字原住民,也是在二次元文化中成长起来的原生的跨文化传播者,更熟悉互联网思维和平台化思维[12],更熟悉如何在文化脱域的背景下进行跨文化互动。随着互联网成为全球传播的新阵地和主阵地,国际传播人才培养要高度重视二次元文化在国际传播中的破界作用,着重培养以短视频、社交媒体、算法推荐新闻等为代表的新技术应用能力,拓展以共享、共情、共建为特征的跨文化传播沟通能力,用符合国际受众尤其是互联网原住民接收、转发和再创作喜好的方式,创新数字内容的设计、制作、宣发和营销能力。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充分证明人类命运史无前例地绑定在一起。以信息传播和文明交流为己任的国际传播人才需要具备开放而包容的全球视野,能够用全球思维解决本土问题,用全球共情理解他者视野。只有实现从新闻传播到信息传播再到情感传播的理念和实践转向,我们才能有效促进跨文化理解,共同构建跨文化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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