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晚,河北电视台首播了一部极富震撼力的“反腐力作”——《国家审计》。这部作品长达26集,以“东州市审计局”为背景,揭示了国企管理、医院招投标、低保医保资金发放、地方政府投资中存在的一系列违规违纪问题,显然,审计人员,从上到下,都碰上了各种工作困境。剧中人物极为“贴地气”的现实生活,强烈吸引着电视观众的注意力。
这部电视剧的魅力是多方面的,单从其开篇部分就可以看出,《国家审计》捅破了题材、环境与表演“三道门槛”,对于电视编排来说,也攻破了编剧、拍摄和制作的难关。
第一,突破题材局限,险中求新。
对普通观众来说,审计题材是相当陌生的领域,探寻这一陌生领域所具有的魅力,又会引起电视观众的好奇与期待。《国家审计》跨入一个生疏的领域,既是当下电视剧题材的突破,也是在下一副险棋。倘若拍摄得引人入胜、险象环生,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如果陷入公文、报告的深坑里,恐怕就起不到警示世人、娱悦大众的效果。
从剧情看,《国家审计》并未掉进自我毁灭的局面当中,电视剧刚刚开头,就紧紧攥住了“审计”这根绳子的命脉:其一,东江市审计局的专案组,跑到热电公司调查几年前的财务问题;其二,热电公司经理章劲松,怎么和“情人”杨玉玲合伙,制造种种障碍,杜绝公款五千万元如何私用;其三,自强夫妇,如何同房地产公司周旋,希望在私下竞争当中谋利;其四,市审计局的叶开处长,忽然抱病,不知后果如何……刚刚两集的篇幅,就交待出如此庞大的情节悬念,足见,审计题材的影视剧,已经跳出了题材限制,试图通过人物的喜怒哀乐、情节的起承转合,事件的回旋往复,牢牢地抓住陌生观众的探奇之心。
第二,拉近生存环境,稳中求奇。
一般来说,影视作品很难打破固有的行为模式,比如,“武侠剧目”必须刀枪剑戟、枪弹并举,“反贪作品”肯定勾心斗角、兔死狐悲。单就“审计”而言,圈子里很少类似的“老黄瓜”,既然没有编导方面的典范,那么,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吸引电视观众的兴趣。《国家审计》在这方面进行了有效的尝试。一是跳出弄险、求奇的“评书道路”,挖掘生活中的“奇特情节”;二是暗算影视剧的技巧,避免生活化、通俗化,捏造冲突。
《国家审计》编导竖起“稳中求奇”的旗帜,通过人们熟悉的生活情景,制造处连环的险境。比如,东江市热电公司的财务女主任杨玉玲,胆敢在市审计局的众目睽睽之下,从保险箱里掏出珍藏财务秘密的本子,忽然扔到窗外;借口只有一个:那是我的日记本,隐藏了很多个人秘密。同时,被雇佣的员工中途挡路,反倒把最关键的“本子”给弄丢了。毋庸置疑,“审计”与“被审计”,刚刚露面,就开始心思盘绕、斗智斗勇了。还有,自强夫妇被房地产公司公然绑架了。妻子被困在宾馆,有人日夜监视,失去了自由;自强也被一群小伙子劫持,别有用心地谈判如何递交U盘——也就是犯罪证据。换句话说,自强夫妇面对的恰恰是充满阴险狡诈的“黑社会”。
类似细节,时时缠绕在《国家审计》开篇的几集当中,一下子就能拉住挑剔的观众,让他们爱不释手,而这恰恰是大众电视剧的魅力所在。显然,《国家审计》在公众熟悉的生活中截取了故事冲突的脉络,让人颇具既亲切、又陌生,既直白、又好奇的审美感受。其实,这部电视连续剧的高人之处,恰恰体现在,于生活中寻求传奇,逢平淡处派生奇特。剧作与导演都属于这个领域的高手。
第三,跳出表演模式,平中求巧。
和戏曲、电影一样,电视剧也贪求“名家出场”。所谓“人气十足”倾向于剧作、导演、拍摄等方面,名家云集,倘若观众们耳熟能详的角色露面,肯定获益非凡。
《国家审计》最大限度地跳出名家演戏的场景,反倒让每一位演员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比如,东江市审计局两位局长,都是影视谙熟的著名演员廖京生、何政军;刚开场,主动提意见的职工,竟由《三国演义》张飞的扮演者——李靖飞来担当。聘请著名演员出场,肯定费用过高;然而,回避演员的表演艺术,更容易把作品逼进死角。导演的取舍,足见每一部片子的号召力和竞争力。
单从屏幕上来看,《国家审计》避开了名家争艳的局面,反倒非常看重表演艺术的功力高深。比如,审计局的徐咏萍处长,虽然身份特殊,但是,体现在她身上的既有女性的细腻,又有男子的敏锐,堪称是一名出色的“女强人”。再比如,东江市热电厂的女处长杨玉玲,她既是章劲松的枕边情人,又是难以回避的犯罪证人。看来,人物身份与个性,故事起伏和成败,纷乱嘈杂地搅在了一起。当然,最诱人的还是每一位演员的表演艺术和个性功力,这也是这部电视剧之所以成功的一个原因。